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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决了韩非的建议之后,李斯会提出什么样的计策呢?他的计策会比韩非更加高明吗?

专题: 读书 想法
作者:逸川 来源:原文地址 时间:2022-05-24 16:35:38  阅读:167   网上投稿

《韩非子·存韩第二》之李斯《议存韩》试读(二)

韩非试图通过欺诈算计的手法诱骗秦国,同时窥探陛下的意图来为韩国谋取利益。倘若大王真的听了他的话,采取了“先赵后韩”的策略,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当然是他韩非了!

因为是他牵线搭桥促成秦国和韩国的和睦,韩王为了维系与秦国的关系,就不得不重用他,让他从此地位更加稳固。他这哪里是在为秦国谋划?分明是用秦、韩两国的命运来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啊!

也就是说,韩非虽然颇具才华,其学说也的确很让人动心,但作为一个“天性本恶”的个人,他必然会将个人利益置于秦王利益之上;同时作为韩国宗室子弟,他也会将韩国利益置于秦国利益之上。

他最擅长用华丽的包装来隐藏阴暗的野心,用动人的说辞来惑乱人心。我实在担心陛下无法经受其“糖衣炮弹”的攻击,相信了他的诡辩邪说,以至于无法准确把握事情的本来面目,那可就真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既然韩非不可信,其“存韩”的计策也不可行,那你李斯可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吗?当然有了!

今以臣愚议:秦发兵而未名所伐,则韩之用事者以事秦为计矣。臣斯请往见韩王,使来入见,大王见,因内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与韩人为市,则韩可深割也。

李斯的建议如果概括成四个字就是:虚张声势。

如果概括成五个字,那就是:空手套白狼。

首先,对待韩国,要陈兵边境但又不说出要讨伐的对象,韩国发现后肯定会心慌。他们会琢磨:“这秦国大兵压紧,是不是要对付我呀?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糟了!”

因为担心秦国会对自己用兵,他们就会很顺服地采取侍奉秦国的策略来求得自保。这个时候,请大王允许我出使韩国,说服韩王来秦国觐见。只要能将其骗来,大王就可以将其扣留下来作为人质,然后再召见韩国的大臣,迫使他们割地求和来换回自己的王。

因令蒙武发东郡之卒,窥兵于境上而未名所之,则齐人惧而从苏之计,是我兵未出而劲韩以威擒,强齐以义从矣。

其次,对待齐国,也要依样画葫芦,让蒙武征发东郡的士卒,在边境上施压但也不说明具体目标。

这里的“东郡”原本是魏国的土地,治所在今河南濮阳,统辖范围大约在河南、河北、山东三省的交界处。与魏都大梁紧密相邻。

在东郡集结军队,可以虎视齐、赵、魏、卫四国,而齐国不知其攻击目标所在,生怕引火烧身,自然就会听从荆苏的主张与赵国断交了。

这两招组合拳下来,我们都不需要真打,也不需要付出真金白银,更不需要让自己的子弟出去做人质,就能让“劲韩”慑于威势割让大片土地,从此变得更加弱小;让“强齐”受到道义感化,而对我们言听计从。

闻于诸侯也,赵氏破胆,荆人狐疑,必有忠计。荆人不动,魏不足患也,则诸侯可蚕食而尽,赵氏可得与敌矣。愿陛下幸察愚臣之计,无忽。

这些消息一旦传开,赵国会感到心惊胆战,楚人会变得更加犹豫,就会在秦、赵之间采取中立甚至是偏向秦国的立场。赵国胆寒,齐国、楚国不敢轻举妄动,魏国又不值得忧虑,这就给我们提供了蚕食别国土地的机会窗口。

李斯这里原文说的是“诸侯可蚕食而尽”,虽未指明要蚕食的对象是谁,但只要我们掰着指头算一算,就能发现除了韩国也没别人了。因此归根到底,李斯所要鼓吹的,还是他“先韩后赵”的策略。

而到了最后,李斯的落脚点又回到了赵国身上。说等我们解除了韩国的后顾之忧,就可以压上全部兵力,与赵氏决一死战了。希望陛下能够慎重考虑我的建议,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总结李斯的《议存韩》,其核心内容可以分为两部分。

前半部分是反驳韩非的观点,指出韩国“服强不服义”,在关键时刻是靠不住的,所以必须要优先消灭;韩非子将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又将韩国的利益凌驾于秦国利益之上,所以我们就要“因人废言”,他的那些话是断然不能取信的。

后半部分,为了表明自己才是忠心为秦国利益考虑的,李斯针锋相对地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希望通过武力恫吓手段,迫使齐、楚两国置身事外。具体的方略有二:一是要陈兵边境,迫使齐国与赵国断交;二是削割韩国的土地,以此对列国形成震慑。

对比李斯与韩非的方案会发现,二者有一个共同的内核,就是都同意赵国是秦国东进六国最大的阻力而想要在这场国运之战中取得胜利,排除合纵联盟以孤立赵国又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不同之处在于,韩非的建议是通过外交手段,让可能与赵国形成合纵联盟的楚、魏两国保持中立。至于齐国,由于其距离较远,且其执政者目光短浅,事实上并不足以为惧。而韩国因与秦国亲善,且没有反叛和扩张的能力,因此完全不必纳入考虑范围。

这两者孰是孰非,纯粹是一个价值判断的问题,并不具有事实判断的前提。因为无论选取哪一个方案,都需要考虑瓦解合纵联盟的具体策略,这是不以秦人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而在执行层面,现实政治也同样存在太多变数。且不说齐、楚、魏等国不会事事听命,不见得就会被秦国的虚张声势吓倒;就算是这次多管齐下,把该用的手段都用尽了,也还存在一个事后背信弃义或者幡然悔悟的可能。

影响诸侯向背的因素有很多,这其中既包含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也无法排斥其他诸侯和纵横家的游说活动,其主动权不在秦国手中。你可以使用的手段,其他诸侯一样可以用,这就使得旁观者的立场总是飘忽不定,更使得任何策略都无法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究竟该采取哪种策略,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与此同时,我们还需要注意的一个细节是,在《秦始皇本纪》的记载中,李斯原本提出的战略是“取韩以恐他国”;但在《议存韩》一篇中,他又将执行策略改成了擒韩王以“深割”韩

由此可见,韩非之前的论断已经在秦王政心里扎下了根,尤其是他对攻取韩国“未可一年而灭”的判断,以及由此带来所谓“进而攻赵不能取,退而攻韩弗能拔”后果的描述实在直刺人心,让秦王政不禁对李斯“取韩”策略的可行性产生了怀疑。

李斯深知无法撼动这一根深蒂固的观念,只得一边痛心疾首地控诉韩非“辩说属辞、饰非诈谋”善于蛊惑人心,一边不得不根据现实情况作出妥协,最后退而求其次,酝酿出了“深割”的新主张。

而为了给自己新观点张目,证明其具有可操作性,他又必须得拿出看得见的成绩来,而这也就是他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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